这个故事要追溯到1982年早春时候,那时的乔丹不过是北卡罗来纳大学篮球队的大一新生,只有该州的NCAA篮球迷才会知道这个看起来还很瘦弱的年轻人。也正是由于他还没有出名,才促成了这次惊魂之旅。
当时,此前曾在美国职业橄榄球联赛(NFL)效力、退役后改为从事宗教传播工作的比尔格拉斯,找到了北卡男篮的主帅迪恩·史密斯。他计划夏天在北卡罗来纳举办一次探监活动,希望邀请些体育明星为自己助阵,向囚犯们宣扬弃恶行善的思想。很明显,格拉斯并不是篮球迷,根本没听过乔丹的名字,他希望请到的是更大牌的球员。由于詹姆斯·沃西那年夏天就将进入NBA,所以格拉斯将目标定为吉米·布莱克和萨姆·帕金斯之一。
然而史密斯教练遗憾地通知格拉斯,布莱克和帕金斯都无法参加,既然是明星球员,自然贵人事忙,二人暑假早已有了安排,连候补人选马特·多尔蒂都没空。最后史密斯向格拉斯推荐了一个人:迈克尔·乔丹。
听到这个大一新生名字后,格拉斯安心之余更多几分疑惑:总算这趟没白来,请到NCAA篮球名校北卡的一名球员;但是,这个乔丹到底是何方神圣?为什么史密斯教练会推荐他,而自己此前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?说句不好听的,抛开没有犯罪前科和着装不同,乔丹和那些工作人员甚至观众基本没有区别。在格拉斯的设想里,他需要一位知名运动员来为活动增光添彩,但看起来这个目标很难实现了……
不过,格拉斯的担心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转忧为喜,甚至是喜出望外。当乔丹在NCAA总决赛投进那个制胜球后,他在一夜之间变成了最知名的篮球明星之一,风头甚至压过了格拉斯此前的几位心仪对象。由于此次合作是早先就定下的,乔丹也就爽快地如约而至:于是金年会金字招牌信誉至上在那年夏天,他来到了北卡罗来纳州首府罗利当地的三角洲监狱。
可以想见,当电视上那个力挽狂澜的赛场英雄就站在你面前时,那些囚犯会有多么地兴奋,年轻时的“飞人”在这个特殊的场合再次感受到了天皇巨星般的待遇。乔丹也很应景地穿上了他最珍惜的服装——美国大学明星队热身服。格拉斯的心总算可以彻底放下来了,此次活动即将取得圆满成功——
但一次意外,正在悄无声息地酝酿着。
格拉斯组织的这个巡回活动,最大的特点就是利用其此前在职业体育联盟效力的优势,找些有名气的运动员站脚助阵。在他为囚犯们宣讲警示名言前,总会让这些体育健将做些表演,活跃现场气氛,拉近与听众的距离。通常情况下,格拉斯会请棒球和篮球明星,职业摔跤运动员或者是口才出众的职业教练。不过这一次,特约嘉宾除了有乔丹,还有一位来自田纳西、名叫迈克·克雷恩的人,他是个武金年会6766术表演者。这一次,克雷恩准备用日本武士刀为大家表演。
肯定有不少人会感到困惑:监狱方面真的如此宽容,允许活动方带着真的武士刀进来?然而克雷恩的节目内容会更令球迷意外:他难道对打把式卖艺颇有研究,不然怎么会玩“胸口切西瓜”——克雷恩的表演,正是卖艺人里常见的花活,用武士刀将一个完全成熟的、被放在别人肚子上的西瓜切成两半!要知道,克雷恩并没有带助手来,他准备现场寻求一位志愿者帮忙,给自己做人肉案板。
历史在这一刻变得模糊了。在格拉斯的记忆里,乔丹是自愿登上舞台,帮助克雷恩完成这个表演的。但另一个当事人克雷恩的说法却与其大相径庭。而从后来事情的走势看,克雷恩的记忆似乎距离事实真相更近一些。
克雷恩说,自己全白武术服、系着黑色腰带的打扮已经很唬人了,而挥舞着纯钢打制的日本刀表演了几个动作套路后,现场的气氛愈发凝重了。另外,克雷恩浓重的南方口音也让人增加了对他的不信任感:谁知道这个彪形大汉手底下有准没有?一个疏忽不就被开膛破肚了?于是,所有被邀请做案板的人都拒绝了他,其中包括乔丹。克雷恩甚至记得,乔丹的抗拒情绪比大多数人更激烈,他反复强调着“不行”。
克雷恩对这种局面有心理准备,而且他下决心要将乔丹拉下水——人怕出名猪怕壮,这也算是枪打出头鸟?他先是调动起囚犯看热闹的情绪,然后有意用言语挤兑乔丹:怕了?能在NCAA决赛投进绝杀却不敢玩这个,那可不够男人哦!就像克雷恩预想的那样,19岁的乔丹哪受得了这种挑衅?他愤愤地登上了舞台,躺到了一条长凳上。
“OK,来吧,”乔丹说。
一个骇人表演
乔丹的肚子上被放了一个西瓜,这还没让其有所触动,可克雷恩随后的动作却将乔丹彻底吓傻了:这位老兄拿出了一条黑色的带子,将自己的眼睛蒙了起来!观众也骚动了起来,人们开始向舞台靠拢,都想看看克雷恩能将西瓜怎么样,能将乔丹怎么样——这位帮助球队征服了整个NCAA的篮球明星,如今却像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,太不可思议了。克雷恩提醒乔丹闭上眼,一方面怕刀砍下后飞溅起的西瓜皮或西瓜籽打伤他的眼球,另一方面也怕他因为害怕条件反射乱动引起误伤。其实克雷恩在说这番话之前,乔丹已经将眼睛闭上了,眼不见为净恐怕是现在最有效保护自己的方法。
克雷恩举起武士刀,屏气凝神,劈了下去。这不是他第一次做胸口切西瓜表演,但这次他显然失误了——刀的方向略微偏了些,挥刀期间还碰到了乔丹的右臂,速度变慢了。西瓜虽然被分成两半,但并不是被完美切开的,而是被挥刀的后续动作撕开的。但从观众的视角看,这次表演很成功:刀落瓜分,碎片四处散开落在舞台上。人群不由自主发出惊呼,向舞台又聚集了些,喝彩声和掌声随即响了起来。
从观众的反应猜测,克雷恩不用摘眼罩就知道自己的表演成功了。但他心里也很清楚,手上的感觉告诉他,这一刀砍得有问题,位置偏了点倒是小事,但似乎过深了。另外,乔丹太瘦了,落刀的分寸稍有偏差就可能让他受伤。因此,克雷恩赶紧拉下眼睛上的黑带,赶紧和主办者格拉斯查看乔丹出事了没有。当他们正擦拭着乔丹白色运动装上的西瓜皮、西瓜籽和西瓜汁时,乔丹的眼泪也落在了衣服上。
乔丹……竟然哭了!
事实上,他更多的是愤怒。“看看你干的好事!”乔丹冲着克雷恩怒吼着,他心疼的是这件衣服,那是他第一次代表美国国家队发的纪念品,是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!可如今,上面不但满是西瓜汁,还被砍出了一条口子!但是,克雷恩又怎么知道一件运动服有多么珍贵?他更担心的是乔丹是不是受伤了。格拉斯也劝乔丹赶紧检查下,可因为毁了珍贵衣服而恼怒不已的乔丹一口回绝。双方僵持了好一会才算和解,因为大家发现,乔丹的肚脐附近真的被砍破了。尽管乔丹都没感觉到疼痛,但受伤总是要治的。最终,乔丹被拉到了医院的急诊室,医生为了保险起见,在他的肚皮上缝了三针。
很长一段时间,乔丹都懊恼不已。倒不是因为自己挂了彩,那点伤还不如球场上被对手击破眼角重,几天就会痊愈的。但那件衣服,却是再也没法穿了。而且,回到北卡的乔丹还没法和同学队友诉苦,因为没有人相信他这样的明日之星会去做这么危险的表演,无奈之下乔丹只好掀起衣服,用缝针的肚皮证明自己并不是撒谎。于是,这件事并没有流传太远,因为乔丹实在是羞于提起,而没有亲眼见过他肚皮的人,是很难相信这件事的。
一次走穴却差点成了真实版的《直面死亡》(一部以验尸官视角用纪录片手法拍摄的影片,展现人们死去时的各种神情),据说,乔丹自此之后变得非常谨慎理智,再也不做危险的事了。也是,从武士刀下死里逃生,难道还不惜命么?